當然不是讀書天。外頭奼紫嫣紅、繁花似錦，你，安坐得住？ 四月剛過，幾陣綿綿細雨，把山頭上的綠草給喚醒了，遼望丘陵上的一片綠草群卉，心情不禁跟著鮮活了起來。 守著斗室，無異於暴殄天物、愚蠢不過，怎能錯過蒼天的賜予呢？是春天，怎能輕易就此略過？

從山頂上俯覽海邊小鎮 Pacifica。

I-280 高速公路觀景休息站 (Ralph D. Percival Memorial Vista Point) 上的橡木、步道與遠方的蓄水湖泊 Crystal Springs Reservoir。 天空一晴朗，大片大片滾動的浮雲總要醞釀出懾人心魄的壯麗感，都要叫人停下腳步、仔細觀賞一番，怎可錯過呢？在這春意闌珊的季節。

海灣大橋 (Bay Bridge) 是連接舊金山與奧克蘭 (Oakland) 之間的主要橋樑，中途經過海灣中的「金銀島 Yerba Buena Island / Treasure Island」，這裡也是美西非常重要的海軍基地。 橋上的白色橋欄是近兩年才完成的新橋段，頗受攝影人的青睞，Flickr 上經常出現很多很精彩的攝影作品，尤其是夜拍海灣大橋。

從 Crissy Field 可以清楚遼望金門大橋，一到下午或傍晚時分，總有不少市民喜愛在這處海灘上活動，左前方這位女孩正做著軟體的拉筋操，優美真淳，着實賣力。 金門大橋的周圍遍佈海灘，都是市民休閒的好去處，也是觀光客心儀喜愛的好景點，當然，現代觀光旅客上網方便，想要搜尋找到這一些地方，絕對不成問題。

Baker Beach 上方這處斜坡，遠望或鳥瞰金門大橋是一處很好的高地，一般觀光旅客不一定到得了，如果是自由行，而且稍稍搜索一下鄰近的地理位置，很容易就找得着。 要是氣溫差強人意，崁坡底下，也許你還能瞧見幾位歐吉桑光著屁股在海灘上愰來愰去哦！相信，這對情侶不是來找尋裸體海灘的尋訪者，因為天氣到底還是冷了些。

二次大戰，小日本開著航母偷襲夏威夷珍珠港後，讓睡夢中的老美獅子給嚇醒了，哦！打我 Honolulu？難不成也來敲我本土 —— 舊金山的大門？ 於是軍事工事不敢怠慢，挖的挖灌水泥的灌水泥，事過境遷、未曾發出一發砲彈的這些碉堡，終成銹跡斑斑，今天連日本遊客見了都要搖頭愰腦呢！

軍事工地、碉堡與白帆點點的海灣的春天。

從 Baker Beach 遙望對岸的燈塔 Point Bonita Lighthouse，這兩處據點彷彿是金門大橋的左右門神。

Baker Beach 的三個人影，不就是用自己的方式串連著她/他們各自的生命軌跡？這一天，是她/他們生命中的一個點，意味著「來」與「去」的向性。 於是讓我想起一位哲人說過的話：「人生就像是一面刺繡，前半生如同正面，富麗繁華；後半生卻似背面，佈滿線頭但看得見所有美醜的來龍去脈。」

付出，是至高無上的美德，尤其是貪慾充斥著的人間世界。這個下午，我的心情隨著這照片的情境而被牽動，何其溫馨滿溢！確實何其有幸。 這位先生正循著海灘客的過往足跡，不斷撿拾著哪些東西不該存在於這處 Baker Beach 的沙灘上。他應該是有家庭有小孩的，放下家人，卻用行動品嚐何謂「珍惜大地」的義舉美感。 不過，也可能我會錯意，或許他老兄正做「社區勞役」咧，酒駕被 Cop 逮到、被法官判服「社區勞役」？那是另當別論。當然不屬義舉，應屬「活該」！ 不過，就拍照的角度而言，這位行義者的姿態、勁拔的造型形塑表現，宛若一座稍具男性肢體美感的雕塑作品，也是另一個角度的面相啦！別罵人，搞不好是小弟的真知灼見哩，即使還是正反莫辨。

美感有時也可以被量化與物化，可以被出售。花店裡一束鬱金香十五元算貴嗎？其實都是花農們的血汗，是生活之所賴所寄，尤其春意正濃、大事豐收之際。 買者的誠心與用意可就有別了，賀喜？慶生？探病？送別？慰問？用途截然不同，而且還得衡量「情誼」的厚薄輕重，是生活裡不斷面對的際遇與應該學習的課題 —— 「衡量」。

「妙齡女郎」這名詞如何註解呢？蠻疑惑的。妙齡，是豆蔻年華？好像不對；熟女？年齡怪異，反正不好界定。何況字義的解釋，是否輕佻單薄了？離「尊重」二字似乎有點距離。 可奇怪是：在舊金山街坊人行道上，怎麼老是可以遇見美麗的「妙齡女郎」？而且都是修長的窈窕女孩？熟女、豆蔻年華？年齡不好推論，而且意義不大，只能說是「妙齡」。 丘陵地形是舊金山市區的一大特色，扶搖直上的道路與疊房架屋，成為街景的特殊景觀；而美麗的「妙齡女郎」則隱隱約約成為社區裡瑰麗人文的一個環節。

春天，眾家花卉無不卯盡全力爭妍競豔，各使奇招，就怕被路人給冷落了。屋前屋後總有開不完的大小花群，溫馨必然洋溢，不論是灌木或者喬木。 說春天是招搖天也許不算離譜，蟄伏的時日都是一種壓抑和隱忍，春天一到，哪有不極力怒放的道理？因此盡情展顏、盡情招搖，給你驚艷，叫自己無所不在。

前面提及到的 SR-84 公路，因風景秀麗與宛延的道路而聞名於賽車界。這回我們跑到舊金山北邊的 Sonoma，Sonoma 與 Napa Valley 同因酒鄉而享譽於全美。 其實 Sonoma 除釀產葡萄酒外，她也有個是世界數一數二的賽車場 Sonoma Raceway。這場景是去賽車場途中所經過的 SR-37 公路原野，牧場裡的牛隻頗饒西部風味。

穿梭於酒鄉必聞酒味，或者未聞酒香，先見 SR-121 公路旁盡是丘陵地上的葡萄園，色調柔美，養眼，令人陶醉。 這種地區性的小柏油路，縱使車輛來回穿梭不息，但聽聞不到喇叭聲，車速上限 50 英哩，不會太快，除駕駛人外，其他的乘客盡可享受窗外的美麗景緻。

酒鄉 Sonoma 處處盡是綿延不斷的葡萄園 Vineyard，上午或下午因光線的角度不同，風韻與氣息自然互異。

從賽車場 Sonoma Raceway 遠眺旁邊的農莊住家，這款的住宅環境真是雅緻宜人，不喝酒可能都要叫人酩丁酣醉了。一畦畦的翠茵綠意......，還有述說不完酒國酒商的興衰史。 亞洲地區人口稠密，想有個寬敞的居家環境，坦白說不容易，除非，你富可敵國。而加州的老美，確實令人羨忌，平民百姓的生活可以如此奢華揮霍？打個賭，這座農莊住家的人口應該不會超過三個人。 以少數人口拿走了地球上大部份的「美麗」資源，所以我把老美歸類為 —— 得天獨厚的「野」「蠻」民族。你沒理由反對吧？

今年 2014 法拉利北美巡迴賽 (Ferrari Challenge) 場地就在 Sonoma Raceway 和蒙特瑞 (Mazda Raceway Laguna Seca, in Monterey)，陪著兒子我們來到較近的 Sonoma 觀賞。 說觀賞也許勉強，至今我還是搞不懂賽車有什好玩的，還不是四個車輪馬路上壓過來滾過去有啥魅力可言？坦白說，速度的美感快意，迄今還是明白不來。

車道上馳騁中的法拉利，聽聞車價不菲，怎麼看，也只四個車輪嘛！神奇？神奇個啥？ 在備場區裡看到一輛造型奇特的紅色法拉利，小犬一查，乖乖！90 萬大洋？心想：也只有瘋子才會跟自己的荷包過意不去。

瘋子們說：速度感可以強化一個人的自信心，一種凌越超越他人的優越感！是衝勁帶來的美學快意與心靈美感，說得頭頭是道。隔行如隔山，我只能充當門外看熱鬧的角色。 不過，塞局結束後，那位摘下冠軍、捧著大獎杯的墨西哥賽車手的得意狀：香檳灌頭、美女環繞與溢美讚詞，應該是解開我心中疑惑的答案。

春天是年輕人的季節，但也不失對稍長年紀的人的投注，比如這一款秉具古典風格的法拉利，純粹是針對中年以上男人的喜好而設計的車款，典雅質樸，沒那麼強調快速感。 起碼，要是收斂起車頂上的敞篷，如果奔馳在午後的海濱公路上，馬 —— 的，叫人不嚥口水才怪。嚥口水？當然嚥嚥口水，然後摸摸自己的口袋......唉！搖頭、搖頭嘆息，端真望塵莫及。

加州盛產葡萄酒的城鎮其實不少，Napa Valley 與 Sonoma 比較具有國際的知名度，是觀光客與酒客的夢寐之鄉。討海大人夫婦經常造訪的蔬菓大城 Fresno，也是產酒的好所在。 這一天，我們來到 Livermore，哇！沿路不僅美景如畫，竟然還是個樸素的葡萄酒酒鄉。氣質不凡，從居家環境看，還是一個頗為富裕、叫人喜愛的大城鎮。

春天剛抽新芽的葡萄藤，老枝新葉，是歲月更遞的鑿痕。

濃雲密佈下，Livermore 一畦畦的老枝新葉。

從 Livermore 沿著 SR-4 公路往北去 Brentwood，山丘上插滿巨大的風力發電塔架，鮮明好看。逐步廢核之後，風力發電能否是一項取代的能源之一？都是期待。 先進國家如日本，都要飽受核電核災的摧殘，美國當然不能置身事外，任何一個時間點的改絃易轍永遠不嫌太遲。而台灣呢？請記得地球公民的責任義務，沒必要把生命的威脅留給下一代。

從飛車途中看到新栽植的葡萄園，頗具秩序和線條的美，山丘頂頭的弧形線條叫人愛死它了！ —— 簡潔、純淨。

不僅是地球公民的責任與義務，也是夜裡能否安枕的衡量指標。設若完全着眼於眼前的利益，斷送後人的生存機能以及命脈的延續，與作惡多端、為惡至深又有什麼不同呢？ 春天的 4 號公路，春天時的心情，我們來過一處有別於臨海灣區的風力發電景觀，就好像上了一堂如何珍惜地球資源的課一樣，靜靜薰陶，默默學習。

春天裡的沙石小路。

吹亂了一頭蓬髮的春天。

步履蹣跚的女孩與風沙中的春天。

從穿着看，有點拉丁的意涵意味，也有點吉普賽女郎風塵僕僕的浪漫，是苦澀的青春年華，在荒湮蔓草之中，在凝結的瞬間之外。 這是舊金山日落區 (Sunset District) 海邊亂草中年輕女孩的影像形塑，同伴正忙著幫她拍照，有些忘我，當然還有些靦腆與羞澀，是青春的痕跡。

縱然短缺了雨水的滋潤，春天仍然給足這海灘該有的顏色 —— 繽紛多彩。

再怎麼草率，海邊的雜草總要披上春天給予的衣衫，用以四處示人，也可以讓種籽蔓延、生命延續。

囂張而猖狂的雲朵，來去匆匆，以雪白的泡沫梳洗著山嶺的髮梢；用軟綿綿的扣門聲，輕輕敲醒午寐中的大地。

斯土斯民。攝於 Baker Beach, San Francisco。

海與山巔上的春訊。

沙灘上揣摩著、練習迴旋舞步。

今年春季，好友 Happy Farmer 後院小農場裡栽植雪豆 (Snow Beans)，花蕊色白如雪，收成豐碩。是人的勤奮，大地的賜予。

Happy Farmer 養植的蘭花 Cymbidium Orchid，肥碩豐厚，明豔照人。

春天的紅石榴，其色澤就是討人喜愛，據聞石榴營養極高，含大量的維生素C&B、有機酸......等等，故又稱為紅寶石。 療效一大堆：啥健胃提神、解酒益壽、降低膽固醇、防止冠心病......等等，可惜就是沒有抗老化的功能。

這時節蹓狗是一份責任也是一種享受，尤其在和煦的午後與情人同行，春風吹過，所營造成的氣氛就是格外溫馨迷人。

縱使是單身女郎，小狗畢竟還是最貼心最忠誠的心靈伴侶，牠的一舉一動無不牽動著人的情緒。 哈！後頭沙灘上的長嘴黑鳥（烏鴉？），忠誠不忠誠？這我就不清楚了；至於 腦筋好不好？香港民主前輩司徒華可以告訴你。

Spring Moments at San Gregorio Beach, Northern CA.

沙丘上的男人與春天。

摘錄自捷克詩人 Rainer Maria Rilke 的詩句： 「在春天或者在夢裡， 　我曾經遇見過妳， 　而今我們一起走過秋日， 　你壓按著我的手，哭泣。 　妳為急逝的雲彩而哭， 　還是為血紅的花瓣？或者全都未必。 　我確信：妳曾經是快樂的， 　在春天或者在夢裡。」 　 　　　　― 里爾克 　In spring or in dreams, 　there I once met you, 　and now we walk together through autumn days, 　you are pressing my hands, crying. 　You cry for the clouds passing so urgently, 　or for the bloody red petals? Either necessarily. 　I believe: Once you were happy, 　In spring or in dreams... 　 　　　　― Rainer Maria Rilke, April 9th​​ 1986, Prague

獨自望海，海岸上曝曬著一隻美麗而落單的靈魂。

春天的落日與揮別最後的彩霞。

「如果沒有冬天，春天不會如此怡人；如果我們沒有偶爾嚐嚐逆境，幸福就不會這樣甜蜜。」 “ If we had no winter, the spring would not be so pleasant: if we did not sometimes taste of adversity, prosperity would not be so welcome. " 　　　― Anne Bradstreet

春天傍晚，天空中經常佈滿著一望無際、變幻莫測的雲彩，深不可測，既神祕又啟人迷惑。 初唐張若虛在《春江花月夜》裡如此敘述著：「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遊子啊，道盡遊子的心情寫照。

「你可以斬碎所有的花朵，但攔阻不了春天的到來。」智利詩人 Pablo Neruda 如是說。 “You can cut all the flowers but you cannot keep Spring from coming. ”　　　― Pablo Neruda （拍攝自加州 SR-4 公路往 Brentwood 路上的葡萄園。）

意見主題：【◆ 春天，不是讀書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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